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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子,你穿着军装真帅!”我记忆中的母亲,是一个美丽温柔、善良勇敢的女人,仿佛只要有她陪伴在身边,所有的东西会变得更加光亮。当她离开我的时候,好久好久不能从回忆中解脱,我的世界变得暗淡无光,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暖记忆一遍遍地撕扯着我,让我痛不欲生,甚至忘了疼痛,忘了流泪,甚至忘了我自己是谁。
母亲在时,不觉得“儿子”是一种称号和荣耀,母亲没了才知道,这辈子儿子已经做完了,下辈子做儿子的福分,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再轮到。以前总觉得母亲还在身边,还能陪伴自己很久很久,直到母亲走了,看着那些熟悉的环境,心里面空落落的,找不到依托,找不到怀抱,一转眼只能看到那张冷冰冰的遗照,没有生机,没有梦想,有的只是痛苦和悲伤。
我能在军队心无旁骛地服役,是母亲勇敢地扛起我身后所有的重担,那是我从未真正理解的伟大力量。我不敢忘记那一年她顶住压力,坚持送我去城里上学,和父亲两个人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地打工,只是为了不让我输在起跑线;我不敢忘记那一年在火车站,已经检票进站的我,一回头看到的却是她趴在玻璃后面四处寻找的渴望眼神,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温情和不舍?或许当我真的理解了,我也许就真的长大了;或许当我真的理解了,她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;或许当我真的理解了,这辈子我再也没办法叫妈妈了。
出生到现在,我去过很多地方,唯独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陪伴母亲问诊的时光。因为当兵,我在家的时间很短,于是“陪母亲看病”成了我这几年回忆最多的瞬间。过去感觉不到,现在想来其实是一种最好的慰藉,至少我还能待在她的身边,陪着她聊聊天。苦日子过完了,妈妈却老了;好日子开始了,妈妈却走了,这就是我苦命的妈妈,妈妈健在时我远游了,我回来时妈妈却远走了,这就是你不孝的儿子。
当一切进入正轨,生活趋于正常,只是总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,那个独自承担起家庭重担的母亲,那个即使自己吊着化疗药水,半夜还挣扎着爬起来看看我被子掉下来的母亲。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糖醋排骨,再也穿不到母亲一针针织出来的毛衣,再也不能在微信里收到母亲那满是爱意的文字和语音,那是我永远舍不得删掉的对话!妈妈在时“上有老”是一种表面的负担,妈妈没了“亲不待”是一种本质的孤单,再没人喊我的乳名了,才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和缥缈。
妈妈,我好想你!妈妈,我真的好想你!